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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之日不可留

昨日之日不可留

在墓园察觉到始终不放弃要进岛而被王气结界阻拦的行空,星辰将靠在母亲墓碑上的剑背上,前去海岸见这个曾经倾心的青年。

“星辰,跟我走。”

“我是自愿嫁给飞鹰国的王子,所以我不会跟你走的。”

原以为当时追上去对行空说了这句话后,他就会死心,但现在看来他们之间还是这样,两个人各自认定的路,总是固执地不理对方的想法。

“星辰,跟我走。”行空从王气结界外进岛后见到星辰的第一句话还是这个。

星辰只是问:“小缃还好吗?”

自从一年前和他们兄妹一别,还以为会是永诀。

行空眼神有些黯然:“自从她一个月前当上苍梧国的太子妃后,我也没再见过她。”

好不容易才相认的兄妹,却发现两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今这样各走各路或许也只是迟早而已。

“小缃的话,果然还是会选择这样的人生。”对于和小缃差不多算是相依为命七年情如姐妹的星辰来说,这样的结果也可以算是意料中的,毕竟从小到大,她这个公主都觉得身为侍女的小缃才更适合自己的身份。

星辰问:“你回流云国,还是因为要杀我父王吗?”

既然当时行空已经和小缃离开流云国去了苍梧国,照理就不该再回来了,果然还是因为小缃当了苍梧国的太子妃后得知流云国本已被行空所杀的国王还活着,所以行空才回流云国,也因此得知星辰远嫁飞鹰国,而一路追来了这里。

行空摇头:“我如今人在这里,你就应该知道,我只是为了你。”

一年前,他亲手报了父母之仇,也亲眼确认了国王的尸体,也正因为此,他成了星辰的杀父仇人,所以不得不忍下心中的爱恋,放手离开。

但当后来听闻流云国的国王还好好活着时,震惊自然是有,疑惑也有,不过之后机缘巧合得知星辰的王气时,一切也才明了——星辰用自己的王气能力复活了国王,而很明显,复活的国王是在刺杀事件发生之前,所以他们也没有受到任何的通缉。

有一阵子,行空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报了父母之仇,因为仇人还是活的好好的,但其实他已经杀了仇人一次了,而这或许才是星辰当时的真意。

“父母大仇我在一年前已经报了,而国王还活着,我作为你的杀父仇人这点也不确切了,所以,我回流云国,只是想遵从我最本心的愿望,我喜欢你,想从今以后都能见到你,一直和你在一起。”这是行空在想通报仇后,原以为会成为此生最大遗憾的最大转机。

星辰正视行空的眼睛,摇头:“一年前我没有跟你走,就是我的回答。”

这一切对行空来说,是之后的事情发展与转机,但对等于创造了这份转机的星辰来说,却是一开始就已做好的决定。

“为什么?”即使当初只是相处了很短的时间,而且几乎一直是处于对立的状态,彼此连话都说过不到十句,更谈不上了解,但互相倾心的感情却是不需要任何语言就能意会的。

所以在得知一切的当下,行空却发现自己能问的竟然只是这三个字。

星辰沉默,她从来没想过原因。

一年前,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但当所有事情都完结时,她却发现自己所有的决定都下的异常平静,而之后则再也没回头去想过。

这其实对星辰自己来说,并不是陌生的情绪,其实反而可以说是最平常的反应:永远置身事外,对一切冷眼旁观。

行空在等一个他自己一点把握都没有的答案,但其实他不是想要这个答案,他只是来这里想要抓住这个让自己后悔错过的心上人。

“我没办法回应你付出的感情。”这是星辰的答案。

她从来没想过不代表她不清楚,她只是太清楚自己的个性,对他人来说各种不同的理由,到她这里却永远只有一个最终答案,从她懂事起,她已经明白的太透彻了。

流云国七公主,这个一出生就已经有非凡能力的婴孩,因为王气的能力而能听懂万物的声音,所以对她来说,人这种生物比起世间万物,实在太过于无趣,也因为这样,她在旁人眼中就是个怪胎,相对的也就更促成了她性子的冷淡。

不过星辰公主拥有这与生俱来的王气能力这点,当时却只有她母亲解忧公主一人知情。

这个世上,尤其是在王族,怀璧其罪向来都非鲜有,所以解忧公主在过世的前几年一直叮嘱女儿千万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显露自己的才能,包括好大喜功的国王。

正因为如此,除了已过世的母亲和母亲过世后一直照顾自己生活起居的小缃外,对星辰来说,行空是第一个让她不再漠然对待的人,只是这份谈不上有多深刻的情感就已是她能对他做到的极限了,而很显然,行空所给予以及期望得到回应的感情却完全超出了这个程度。

“那么为什么?”行空眼中有不解,有困惑,更多的却是痛苦,“那个王子你就能回应吗?”

星辰回答地很坦然:“如果他和你一样,那么我不能。我嫁给他和感情无关。”

行空眼神变了:“果然还是政治联姻,你并不是自——”

星辰打断行空断言的话:“没那么复杂,而且我的确是自愿的。”

看着行空那明显不相信的神情,星辰只好继续说:“其实一年前如果不是因为小缃和我互换身份,我早在遇见你之前就嫁到别国了。我告诉你这个,只是想说,与其要勉强自己改变个性和你在一起,还不如嫁给完全无关的人,那么如果附带还有什么政治作用,我倒是不在意。”

星辰说到这个份上,行空终于算是明白了这个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的心上人这么做的理由,但他不由道:“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改变,而且我也根本不想你改变,我本来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

“这个和你无关,”星辰不得不再次打断行空的话,“我真的和你在一起的话,就必须让自己改变,不然就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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